本文希望从广州话新派音系谈起,就当下广州年轻人的音系的发展征兆,展望未来二三十年(即本世纪10-30年代生)广州话音系的变化方向与趋势。

1. 前言

  目前(2019年),广州话的语音系统可大致分为老派(上世纪20-40年代生)、中派(上世纪50-70年代生)、新派(上世纪80年代至本世纪初生)三种类型。而老派又有两种分类,即“老派城里话”、“老派西关话”两种[1]。笔者发现,现代的粤语广州话的字典、词典,以及教学书籍中的音系都以老派城里话为标准。

  然而,随着时代的变迁,广州话自身也慢慢发展着。今天,广州人年轻一代的新派音系已经与老派城里话有一定的区别。在上世纪末,香港社会各界人士就曾经对当地的粤语读音现象提起过重视。一些有心人士还发起过“粤语正音运动”的所谓纠正当地粤语发音的运动。当时,与“正音”对反的“懒音”一词随之流传开来。香港粤语所谓的“正音”、“懒音”,其实就是语音新旧读相互争夺的过程的体现,人们认为,出现新读的原因正是“讲话偷懒”。香港语音的这些变化,在当今的新派广州话音系的形成中也能得到一定的印证。

  本文希望从广州话新派音系谈起,就当下广州年轻人的音系的发展征兆,展望未来二三十年(即本世纪10-30年代生)广州话音系的变化方向与趋势。

2. 声母变化

2.1 ŋ (ng)

2.1.1 前人观点

  李新魁(1998) [2]认为,当时中年以下的人一般都是使用“新派广州话”。他认为在新派中,零声母字多念作 ŋ 声母。

  麦耘(2005) [1]将约20世纪70年代及以后出生的人使用的广州话定义为“新派”。他认为在新派系统中完全没有 ŋ 声母,全部归为零声母。

2.1.2 当今状况

  与李、麦凭经验估计所得的观点不同,据彭小川、粱欣璐(2008) [3]实际调查结果显示,新派广州话音系的 ŋ 声母正在消亡过程中。其虽然还能在部分青少年口中听见,但明显已经与零声母混淆,且以 ŋ 声母字混入零声母居多。而且,从不同年龄层的调查分析中可得出,随着年龄的递减,ŋ 声母的使用逐渐减少,有较快的向完全消失发展的趋势。这应该与零声母比 ŋ 声母更容易发音有关。

  在与广州粤语音系大体一致的香港粤语中,这种情况也相似,甚至香港的 ŋ 声母可能要比广州话更早消失。在Chen(1999) [4]对在上世纪80年代中期出生的14个12岁的女孩的调查中发现,他们约八成的 ŋ 声母字已经被替换成零声母来发音。

2.1.3 总结展望

  根据上述现状,笔者推测,在未来二三十年,广州话音系中 ŋ 声母将会趋向于完全消失,其辖字全部归入零声母。

2.2 n 和 l

2.2.1 前人观点

  陈慧英、白宛如(1958) [5]指出,当时的广州话多数人能区分 n、l ,少数人不区分而统读为 l。

  白宛如(1993) [6]又认为,当时有相当一部分年轻人不分 n、l,而中老年人则区分,一般不混淆。

  李新魁(1998) [2]认为,老派西关话、新派广州话均不能区分 n、l。但可能受到老派城里话和普通话的影响,有相当部分青年能区分 n、l。

  麦耘(2005) [1]认为,在老派西关话中,n、l 均念为 l 声母。有的人读可能会带有少许鼻化,但仍不构成对立。中派、新派中,则有相当一部分人读 n 声母的大部分字时,n、l 两读均可。麦耘也以“受普通话影响”来解释此现象。

2.2.2 当今状况

  据彭小川、粱欣璐(2008) [3]实际调查结果显示,新派广州话音系的 n 和 l 声母已混同,n 均读为 l ,而且基本没有例外。笔者认为,虽然前人的观点中提到曾经有部分青年能区分 n、l 有可能是受到普通话影响,但是他们在语流中往往都以 l 声母优先,往 l 合并的事实已经不可否认。再由当代对青少年广州话语音的实际调查结果,应该明确,新派广州话音系也理应取消以往 n、l 声母的分立,统一标为 l。

  普通话影响方言的发展是常见现象。但就新派广州话的情况来看,如果其确实受到普通话影响,则应该向 n、l 声母的大致对立的方向演变,而不是继续混为 l。香港粤语可以作为一个参考,在Yeung(1980) [7]对50个不同年龄段参与者的调查中发现,出生在上世纪60年代的年轻人组中,所有人都无一例外地将 n 声母的字读成 l 声母。说明香港从 n 至 l 的过渡在当时已基本完成。广州音系内部经过城内音、西关音的竞争、调整,到了现在也已经清晰。笔者认为,即使是操新派口音的人能区分 n、l,也应是依靠普通话来作出的判断,而并不是切实地掌握了 n、l 的对立。

  另外,上述(2.1-2.2)讨论的语音变化实际上是两对响音(鼻音与非鼻音)的演变情况,以麦耘(2005) [1]所引用的观点来看,这种演变是趋向于音系协和的。有关这方面问题,本文不作赘述。

2.2.3 总结展望

  根据以上现状,笔者推测,在未来二三十年,广州话音系中 n 声母会趋向于完全消失并会一直保持。其辖字全部归入 l 声母。

2.3 kw (gw)

2.3.1 前人观点

  白宛如(1993) [6]认为,当时中老年人能区分光(kwɔŋ53)、刚(kɔŋ53),郭(kwɔk33)、各(kɔk33),而年轻人多把光读作刚,郭读作各。

  李新魁(1998) [2]认为,对于新派,kw、kw’ 声母在 ɔ 元音之前不同程度地脱落了唇化色彩。

2.3.2 当今状况

  据彭小川、粱欣璐(2008) [3]实际调查结果显示,广州话 kw 中 w 的脱落是在与 ɔ 相拼时才会发生的。年龄较小的人脱落的现象相对厉害一些,但不太明显。即使对于同一个人,同一个字,也有时会脱落,而有时不脱落。语保工程近年在广州荔湾调查点的调查也反映了此现象,青年男性读“光”有两读kwɔŋ53、kɔŋ53,“郭”则读kwɔk3,而“国”又读kɔk3,而老年男性“光”只读kwɔŋ53,“郭”、“国”均读kwɔk3。

  这样看来,目前的 kw 与 ɔ 相拼时是否脱落 w 正处于新旧读的竞争时期。从广州市郊几个方言点(江村、神岗、新塘、大岗、萝岗、民乐)看来,他们的 w 已经脱落[8]。再参考香港,在Chen(1999) [4]对在上世纪80年代中期出生的14个12岁的女孩的调查中发现,她们把大约七成的“kwɔ”类字读成了“kɔ”。至今,这类读法在香港已经随处可见。

2.3.3 总结展望

  根据以上现状,笔者推测,在未来二三十年,广州话音系中与 ɔ 相拼的 kw 声母的 w 会趋向于完全脱落。

3. 韵母变化

3.1 ŋ̍ 和 m̩

3.1.1 前人观点

  麦耘(2005) [1]认为,说中派口音的人中,已有相当部分不发 ŋ̍ 音,而变为 m̩。

3.1.2 当今状况

  虽然笔者并未找到广州的实际调查数据,但可以推测,其情况与 ŋ 声母比较类似(见2.1)。在麦耘(2005) [1]的论述中,使用音系协和的理论将 ŋ 声母和 ŋ̍ 韵母一并解释了。

  不过,也可参考香港。在Chen(1999) [4]对在上世纪80年代中期出生的14个12岁的女孩的调查中发现,九成以上的读音为 ŋ̍ 的字被她们读成了 m̩,如十五(ʃɐp2 ŋ̍23) > (ʃɐp2 m̩23)。

3.1.3 总结展望

  根据推断,笔者认为,ŋ̍ 的情况与 ŋ 声母的情况大体相似,在未来二三十年,该音节也会消失。

3.2 -m/-p 韵尾

3.2.1 前人观点

  陈晓锦(2001) [9]认为,粤语 -m/-p 韵尾是最容易发生变化的,而 -ŋ/-k 韵尾则相对稳定。在老派广州话中,咸、深摄三等的一些字就已经读为 -n 尾,李新魁(1994) [10]认为这是由于唇音声母的异化作用导致的。

3.2.2 当今状况

  笔者未找到当代广州城区话与之相关的调查研究,便姑且试着谈谈自己的看法。

  诚然,普通话影响广州话的现象是存在的。在笔者身边,能听到一些十几岁的人因普通话影响广州话发音的现象。他们的 -m 韵尾会受普通话影响而读为 -n。

  根据广州市郊的一些方言点(石滩、新塘)来看,他们咸、深摄部分 -m 韵尾已经变成了 -ŋ。不过,陈卫强(2011) [11]认为,他们这种变化并非是一步到位的,而是要先经过 -m 韵尾向 -n 韵尾的阶段,然后受其山、臻二摄变化的影响才从 -n 韵尾变作 -ŋ 的。

  于是,综合上面两方可大致确定,如果未来 -m 韵尾会变化,不论是从临近方言的演变角度参考,还是从普通话影响的角度来看,都是向 -n 靠拢。

  对于 -p 韵尾的演变,其实更加难以捉摸。根据上文提及到的石滩、新塘两点来看,石滩的深、咸摄入声字已经读为喉塞韵尾 -ʔ,而新塘的深、咸摄入声字仍读作 -p,但部分三、四等字变为了 -k 韵尾[12]。

  陈晓锦(2001) [9]曾提出,入声的“顺势变化”途径为 -p > -t > -k > -ʔ > -0。但就目前大多数广州新派仍能正确读出 -p 韵尾的情况下,二三十年后的情况就较难捉摸了。

3.2.3 总结展望

  根据以上事实及推测,笔者认为,在未来二三十年,广州话音系中的 -m 韵尾应会出现一派 -n 的新读。对于 -p 韵尾,笔者认为可能会先出现 -t 或 -k 之类的读法。

3.3 -ŋ/-k 韵尾与 -n/-t 韵尾

3.3.1 前人观点

  黄家教(1984) [13]认为,广州话中与中入相配的入声韵,主要元音拉长,韵尾逐渐弱化,-k 已似 -ʔ,整个入声韵逐渐舒化,这是入声走向消失的重要标志。

  杨蔚(2002) [14]认为,(广州话)下阴入 -a-、-ɛ- 主元音是前元音,-k 是舌根后塞音,发音时舌位移动幅度较大……广州 -k 已近似 -ʔ。

3.3.2 当今状况

  据侯兴泉(2005) [15]对25名不同年龄段的广州本地人的实际调查结果显示,与前人的预测不同,广州话的 -k 入声韵尾主要沿两个方向发展,一是部分中年人 -ak 组和 -ɐk 组的部分入声字变化为 -ət ,二是年轻人在 -ɛk 组和 -œk 组的部分入声字变为 -ɛʔ 和 -œʔ,其中 -œk 组的一些字甚至完全脱落塞尾。

  侯认为,-ak 不变成 -aʔ 的原因主要是受到原 -ak 与 -a 的对立音位的牵制,而不是不具备演化的内在条件。于是 -ak 便走上了一条比较现实的发展道路:即不用抢占由舒声字霸占的地盘,同时能保留原来促声和舒声的区别。而 -ɛk 组和 -œk 组本身并无其主要元音对应的舒声韵母,于是便走向了前人所预测的变为 -ʔ 的方向。

  对于 -ŋ 韵尾的情况,笔者找不到当今市区方言确切的调查资料。但在笔者身边,可以听见一些十几岁的以广州话为母语的人将一些 -ŋ 韵尾读成 -n 韵尾的情况。黄秋华(2017) [16]也认为,在当代广州话中这种由 -ŋ/-k 到 -n/-t 的变化的确存在,且是由于说话省力而引起的。在哔哩哔哩视频平台,有一个广州本土的节目组叫《笑谈广州话》,其中一个00后主持人“周衡(hɐŋ21)”就曾常常将自己的名字读成“周痕(hɐn21)”,这或许多少能反映出一些现状。

  同样的情况,在香港粤语也有发生,但其似乎更复杂。据Carol(2015) [17]的结论表明,香港粤语从 -ŋ/-k 到 -n/-t 的变化大约在上世纪50年代后期就已经开始增长,且变化最多的是 -ɐŋ/-ɐk 和 -aŋ/-ak,变化最少的是 -ɪŋ/-ɪk 和 -ʊŋ/-ʊk。后来,这类变化情况的发现越来越多。而香港粤语从 -n/-t 到 -ŋ/-k 的反向演变又在1999年被发现。诚然,在一些其它的粤方言中,两种方向的演变均有出现,但香港粤语却同时拥有顺逆两种情况这点便非常有趣,这也许预示着香港粤语新读这两派相争的开始。

  不论如何,以上的讨论都表示当代广州话新派的 -ŋ/-k 与 -n/-t 韵尾已经发生变化,从文章前部分的例举可以了解到,香港粤语音系的进化程度的确是会稍快于广州音系,或许现在香港音系的现象正正预示未来广州话的演变方向。

3.3.3 总结展望

  根据上述种种情况,笔者认为,在未来的二三十年,-ŋ/-k 与 -n/-t 韵尾将会有一定程度上的混淆,或许从 -ŋ/-k 到 -n/-t 的方向变化会成为优势。其中,-aŋ/-ak 和 -ɐŋ/-ɐk 的字应该会归入 -ən/-ət,-ɛk 和 -œk 应该会归入 -ɛʔ 和 -œʔ,而 -ɛŋ、-œŋ、-ɪŋ/-ɪk、-ʊŋ/-ʊk、-ɔŋ/-ɔk 或许还能维持现状。

4. 声调变化

4.1 调值

4.1.1 前人观点

  李新魁(1998) [18]认为,广州话单字调有11个,分别为:上阴平 53,下阴平 55,阴上 35,阴去 33,阳平 11,阳上 13,阳去 22,上阴入 55,下阴入 33,阳入 22,新入 35。且他认为,能分辨上、下阴平是老派广州话的一般特点,新派则基本完全混淆,一律读为55调(但语流中仍出现53变调)。这种属于传统研究,实际调值以听辨为主。

  任洁(2012) [19]通过实验语音学的方法测出上世纪50年代生广州人的单字调有9个,分别为:阴平 55,阴上 35,阴去 44,阳平 31,阳上 24,阳去 33,上阴入 5,下阴入 4,阳入 3。

4.1.2 当今状况

  据邓门佳(2014) [20]对广州城区年轻人的声调分析,得出广州话的单字调有9个,其分别是:阴平 55,阴上 215,阴去 33,阳平 31,阳上 24,阳去 22,上阴入 54,下阴入 42,阳入 41。

  相比前人的观点或实验结果,我们可以发现,李所讲的上下阴平之分在当今的新派确实已经几乎合流,也许是受到普通话阴平的影响。新派的阴上调甚至出现了曲折调现象,也类似普通话的上声(214)。阴去、阳平、阴上这几个声调与前人之实验结果相同,可视为没有改变。但入声却与之前不同,下阴入、阳入的调型都是明显的高降形态,类似普通话的去声。

  综上,广州话新派单字声调调值与以往的研究有一定差异,邓的调查或者具有一定的片面性(如例字不够多,发音人单一),但也能够反映一些趋势。

4.1.3 总结展望

  根据上述情况,广州话声调有可能受到普通话的影响继续变化下去,尤其是阴平的合流、阴上调的曲折形态。它们或许会成为二三十年后广州话声调的主流。

4.2 调类

4.2.1 当今情况

  当今新派广州话调类发展大体上有三种趋势,一是阴去(下阴入)和阳去(阳入)混,二是阴去和阳上混,三是阴上和阳上混。

  李书娴(2008) [21]曾对城区年轻人广州话的阴去调和阳去调做过听辨实验,结果表明,被试者的平均听错率为5.98%。诚然,听错率是较低,说明大部分人还是听对了的。该文章最后指出,在广州的年轻人中,阴去、阳去的实际调值在“说”上有所重叠,在“听”上辨别作用有所弱化,反映出阴去和阳去确实有开始混淆的迹象。笔者自身也可举出一些身边可见的相混例子,如“签订”之“订”(tɛŋ 阴去>tɛŋ 阳去),“广泛”之“泛”(fan 阴去>fan 阳去)。下阴入、阳入的调值与阴去、阳去大体相同,故也可见下阴入和阳入混淆的现象,如“协助”之“协”(hip 阳入>hip 下阴入),“锡纸”之“锡”(ʃɛk 下阴入>ʃɛk 阳入),“乙”(jyt 下阴入>jyt 阳入)。

  而对于阴去和阳上,笔者参考香港粤语的情况,发现黄得森(2006) [22]提出香港粤语有阴去和阳上有相混的字例。如:贩(fan 阴去>fan 阳上)、“舅父”之“舅”(kɐu 阳上>kɐu 阴去)、“好似”之“似”(tʃʰi 阳上>tʃʰi 阴去)、“会唔会”之“会”(wui 阳上>wui 阴去)等。笔者作为广州人,以上一些读法也是平常能在广州听见的。也就是说,当今广州新派也应该有某些字音阴去和阳上混淆的现象。

  又再参考广州市郊的情况,陈卫强(2011) [23]的调查中指出,广州地区粤方言调类的合并有三种情形:①阳上归阴去:新塘、太平、神岗;②阴上归阳上:大岗;③阴去归阳平:大岗。可以发现,阳上归阴去属于较多方言点所拥有的情况。

  对于阴上和阳上混淆,是笔者结合实际情况推测而来。笔者认为,有一些阳上的字用作词尾或者单独使用时,常常会变调读成阴上调,久而久之,人们可能会忘记原调而转读为阴上。

4.2.2 总结展望

  综合以上情况,可以发现当代新派广州话调类的演变趋势比较复杂,有多种可能。到底二三十年后的广州话会如何演变,或者演变的方向为何,笔者还不敢妄下定论。

5. 后记

5.1 文章总结

  虽然经笔者尽可能详细地查阅资料,也许算是整理出了一份比较全面的新派广州话的现状,但由于笔者能力有限,没有什么机会亲自到市区做更详尽、更全面的田野调查,因此笔者认为,本文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学术价值。

  笔者不是以汉语言文字学为专业的官科学者,仅是凭着对母语的热爱自学这方面知识而已。所以如果笔者对未来预测的观点有什么不妥,还望多多指教。

5.2 新派广州话音系特点总结

5.2.1 声母

  1. ŋ 声母濒临脱落

  2. n 声母已与 l 混同,均读为 l

  3. ɔ 元音前,kw 声母的 w 仍未完全脱落,两读均可

5.2.2 韵母

  1. 大多数人读 m̩ 不读 ŋ̍

  2. 有人将 -m 韵尾读为 -n

  3. 有人将 -aŋ/-ak 和 -ɐŋ/-ɐk 韵尾读为 -ən/-ət

  4. 有较多人将 -ɛk 和 -œk 韵尾读为 -ɛʔ 和 -œʔ

5.2.3 声调

  1. 上阴平与下阴平大致合流

  2. 阴上调的调型有曲折化现象

  3. 阴去调、阳去调有混淆趋势

  4. 阴去调、阳上调有混淆趋势

5.3 未来二三十年广州话音系预测总结

5.3.1 声母

  1. ŋ 声母脱落

  2. n 声母读为 l

  3. ɔ 元音前,kw 声母的 w 完全脱落

5.3.2 韵母

  1. ŋ̍ 韵母消失

  2. 有一派 -m 韵尾读为 -n 的新读

  3. -aŋ/-ak 和 -ɐŋ/-ɐk 韵尾读为 -ən/-ət

  4. -ɛk 和 -œk 韵尾读为 -ɛʔ 和 -œʔ

5.3.3 声调

  1. 上阴平与下阴平合流,只剩高平调的阴平

  2. 阴上调的曲折调型成为主导

  3. 阴去调、阳去调、阳上调或许将合并或形成多读

6. 参考资料

[1] 麦耘. 现代广州话两对响音声母的演变[J]. 2005.

[2] 李新魁等. 广州市志(卷十七)[M]. 1998: 120-121.

[3] 彭小川, 粱欣璐. 广州荔湾区青少年粤语声母音变情况研究[J]. 2008.

[4] Chen, N. L.-L. The velar coda variation in Hong Kong Cantonese[J]. Hong Kong: City University of Hong Kong, 1999.

[5] 陈慧英, 白宛如. 广州音和北京音的比较[M]. 方言和普通话丛刊, 1958.

[6] 白宛如. 广州方言词典(现代汉语方言大词典·分卷)[M]. 南京: 江苏教育出版社, 1993.

[7] Yeung,. H. S.-W. Some aspects of phonological variations in the Cantonese spoken in Hong Kong[J]. Hong Kong: The University of Hong Kong, 1980.

[8] 陈卫强. 广州地区粤方言语音研究[M]. 广州: 暨南大学出版社, 2011: 129, 135.

[9] 陈晓锦. 广东粤语的鼻音韵尾和入声韵尾[J]. 方言, 2001(2): 171-177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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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11] 陈卫强. 广州地区粤方言语音研究[M]. 广州: 暨南大学出版社, 2011: 182-184.

[12] 陈卫强. 广州地区粤方言语音研究[M]. 广州: 暨南大学出版社, 2011: 191-193.

[13] 黄家教. 从”等”来看广州方言入声消失的迹象[J]. 中国音韵学研究会《音韵学研究》第1辑, 1984.

[14] 杨蔚. 粤语古入声分化情况的当代考察[J]. 2002.

[15] 侯兴泉. 关于广州话k塞尾入声变化的调查实验[J]. 2005.

[16] 黄秋华. 广州话鼻音的声学研究[J]. 2017: 7.

[17] Carol K. S. To. Phonetic variations and sound changes in Hong Kong Cantonese[J]. 2015.

[18] 李新魁等. 广州市志(卷十七)[M]. 1998: 107.

[19] 任洁. 基于EGG的广州、绩溪、西安方言声调实验研究[J]. 2012.

[20] 邓门佳. 基于实验的广州话单字调声调变化分析[J]. 2014.

[21] 李书娴. 关于广州话阴去调和阳去调的听辨实验[J]. 2008.

[22] 黄得森. 香港粤语阳上阴去相混之始[J]. 2006.

[23] 陈卫强. 广州地区粤方言语音研究[M]. 广州: 暨南大学出版社, 2011: 65-66.